表達 vs. 印象

這是昨晚睡前看的《專業技術英文寫作》中的一段文字，相當有意思。

很多撰寫技術主題的專家對於製造讀者一種專業形象與傳達正確資訊之間面臨兩難。看看下面的例子。

有一位修水管工人使用鹽酸清理一些阻塞的水管。過程進行迅速，水管被工人清理得乾乾淨淨。之後，工人寫封信給華府的政府研究機構，告訴他們這個方便快速的方法並尋求讚賞。該機構回函如下：

The efficacy of hydrochloric acid is indisputable, but the highly corrosive residue is incompatible with metallic permanence.
（鹽酸的功效極具爭議性，但高度腐蝕性的殘留物和金屬的耐久度是不相容的。）

水管工人受到鼓勵後，回函表示他十分開心政府機構的官員認同鹽酸的使用。另一位官員知道這次的溝通明顯失敗，便寫了下面這封信：

We cannot assume direct or indirect responsibility for the possible production of toxic and highly noxious residue obtained from the hydrochloric acid and ascertains that you should examine alternative procedures.
（我們無法為鹽酸可能產生的有毒與有害殘留物，承擔直接或間接責任，並確定你應該檢查其它的程序。)

水管工人受到第二封信的鼓勵與官員所表現的明顯熱誠後，回信說鹽酸的效果十分良好，並建議普遍用鹽酸來清除阻塞的排水管。事情演變至此似乎已不妥，第三位官員這樣回函：

Don't use hydrochloric acid. It eats the hell out of pipes.
(不要使用鹽酸。它會腐蝕水管。)

這個範例的問題不在水管工人，而在前兩位官員採取科學機構一貫的態度與形象。他們想要「看起來」、「聽起來」很專業。結果文章卻含糊不清、自大傲慢。前兩封回函的主要動機是製造印象，第三封答覆則是清楚表達想法。

專家想要形象是十分自然的事。談到寫作，清晰、簡潔的訊息應該是最重要的。冗長、囉嗦、傲慢的文章既不能表達想法，也不能製造良好的印象。